傻命题1号,余秀华是大众诗人还是精英诗人。
提出这问题的专家教授红诗人,可能比余秀华还要脑瘫,人家好歹是脑子没问题的假脑瘫,他们反而是脑袋有毛病的真脑瘫。为何这样说?因为自从有了地球,有了人类,有了诗歌,你见过小众化的所谓精英诗歌被大众炒作出名的吗?不属于大众文化领域的东西,大众又怎么能趋之若鹜呢?因为你炒作了,燕窝、鱼翅就能取代大白菜、豆腐风靡大众餐桌吗?至于提出这个问题的那个沈浩波诗人就更可笑了,他大概以为他自己写的那种就属于精英文化吧。
客观说,就当前中国诗歌的现状而言,也许把诗歌分成大众和小众两种更可靠一些,因为中国坚持小众化写作的那帮诗人正在成为精英的路上,但又缺少作为精英文化存在的客观性和普遍性,把他们当作可进入文学史的文化精英为时尚早。比如,洛夫、欧阳江河、柏桦、余怒、陈先发、车前子等诗人,到目前为止仍处在玄学思考的“朦胧诗”阶段,距离更具普遍性的哲学尚有距离。他们为什么要朦胧?因为他们的思想高度还远未抵达可以突破前人玄学见解并有确定性创见的程度,所谓“朦胧”,更确切说是用自己的“公案语言”来复述、互文前人的“公案”罢了。
那么,这个傻命题就到此为止吧,余秀华的诗是大众文化不假,但徐志摩、戴望舒、艾青、牛汉、北岛、舒婷、海子、汪国真等等也全是大众文化,垃圾、下半身、梨花、羊羔、废话等等也属于大众文化。所有被大众热烈追捧过、痛恨谩骂过的诗歌统统属于大众文化领域内,但大众文化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大众文化中那些下流、龌龊、肮脏的下三滥诗。
傻命题2号,余秀华的诗歌存在技术问题。
这个问题本来不傻,但因为出这个问题的是那些有嗅觉没味觉的砖家叫兽,使它也变成了傻命题,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中国所有被这些砖家叫兽捧红的诗人,技术问题都比她严重得多!余秀华写诗本就属于不自觉宣泄自身灾难和不幸的“本能写作”,和那些妄图靠诗歌来拉帮结派混饭吃,靠诗歌来换取名利社会地位的家伙本就不是一回事,她的诗歌有机体构成是以自身感受为主体的,语象都是原生态的,她想犯那种故作高深、故弄玄虚的技术错误也没机会犯,因此技术问题对于她并不是个问题。比如这些傻专家质疑的这两句: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他们说这两句老套、陈旧不时髦,是因为他们把“枪林弹雨”、“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当成了以往“歌德体”传统诗歌中的正面修辞,其实在此属于略带揶揄、反讽成分的隐喻用法,“枪林弹雨”替代的是世俗的压力,因为这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爱情,甚至可以说是“偷情”,那么世人背后的议论不形同“风刀霜剑严相逼”吗?也正因为如此,作者只有在经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折磨后,才在一个早晨下定了决心,当然了,如此说也不能证明这首诗就是好,恰恰相反,是很不好。
傻命题3号,余秀华与狄金森、诺贝尔奖
这三个词语连在一起形同“风”“马”“牛”,提出这个命题的炒作者是有多傻有多傻。只不过我所说的“傻”和砖家叫兽们认为的“傻”还不是一回事,砖家叫兽认为的“傻”仅仅是二者在诗坛地位的相差悬殊,以及由此所引发出的诗歌重量级差距的猜想。但我认为的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诗歌理念之间的差别,无论是诺奖诗人,还是艾米莉·狄金森,总体都隶属于现代主义的元诗写作,而余秀华则应属于后现代风格的抒情诗,若前者关注的是普世价值、终极真理,她所关心的只是自身的喜怒而乐,比较类似于海子的“我不关心人类,只关心你”。但我如此说,也并非就是贬低余秀华,抬高迪金森,恰恰相反,如果余秀华就是换一种写作模式,文本就肯定比迪金森差吗,我想也未必。迪金森虽然和惠特曼、里尔克等等大诗人都属于元诗写作,但她大部分作品仍然是清汤寡水的,放在今天诗坛已不值一提,虽然历史地位放在那,但和辛波斯卡这样的诺奖女诗人相比,诗歌肌质的差距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