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鱼应该说比他幸运得多,这么说是因为他后来的结局,超乎别人甚至是他自己的想象。这当然是后话。
此刻,东海海底的这朵奇葩,就像喝醉了酒,耍酒疯的人一样,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宣泄。他无与伦比庞大的身躯一旦躁动,就不仅仅是满足生理需求的问题了,海啸这样的灾难就发生了。在海底过去的一千年中,发生过两次这样的灾难,一次是一个叫哪吒的顽童造成的,还有一次是不久前一个猴精造成的,他们的故事大家都清楚,我在这里就不啰嗦了。
鲲鱼的身体极其庞大,已经超出一般的想象,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吃掉——那些被人类称之为海中霸主的鲸鱼、鲨鱼等小动物,当然他的超乎想象的庞大和能量,也是他膨胀的原因。他已经不能满足,仅仅是温饱甚至小康的水平,他要挑战那个神秘的高高在上的、被他所在的阶层顶礼膜拜的塔尖领域,就是在海中至高无上的天神——龙王和他的统治集团及族群。
其实,鲲鱼的这种精神状态,已经被陆地上一个鲁国的老头说破过,他说:温饱思淫欲。当然,这个淫,不仅仅指毛片中的那个雅蠛蝶,而是指精神上的一种泛滥和膨胀。就像现实中,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骂朝廷的那些人一样。宣泄这种精神现象,在所有的生物中,都普遍存在,并被以不同的方式演绎着。
鲲鱼的膨胀,已经在他生活的世界里造成巨大的灾难,搅乱了海底应有的秩序和平静。他以猎食为动因和借口,似乎在一种无意识的精神状态下,撞入了那个神圣的禁区——龙宫领域。
他的巨无霸的体形和威势,让龙宫的禁卫军首领夜叉神和他手下的蟹兵虾将惊恐万状,但他们职责所在只能迎战,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就像蚍蜉撼树、螳螂挡车一样,刚一交战,就被鲲鱼吞噬无数。颇有神通的夜叉神,毕竟是”朝廷命官“,仗着有些天神的法力,才侥幸逃脱,借水遁逃回龙宫。夜叉神丢盔卸甲、狼狈万端的惨样,被龙宫门口出来闲逛的龙孙小白龙看在眼里。
小白龙应该是“官三代”了,在他那个帝制的年代,王族是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的,就像当时很流行的一本经典中说的那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连鲁国的那个被后人称为圣人的老头也常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可见,在那个年代,就连大夫也是要受到优待的,更何况是至高无上的王族,龙子龙孙了!
鲲鱼的膨胀是宣泄和泛滥,以及它自身后天的强大,小白龙不是,他不需要膨胀,因为他就是膨胀本身。这对他来讲,是天经地义的,居高临下,是他天生骨子里就有的、理所当然的品质。对于这一点,他不曾怀疑过,别人也没有怀疑过。这也就是几千年来,像陈胜那样的农民们膨胀的原因。
小白龙不无惊诧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莫非孙大圣又来了?
夜叉恐惧到了极点,连礼都忘了行,语无伦次的说:殿、殿下,孙大圣没有来,可、可是,那条恶鱼发疯了。您、赶紧躲一躲吧,我要进宫向大王禀报,您也千万不要招惹他!
小白龙真得很诧异,他知道夜叉说的恶鱼是谁。关于那条鱼的传说已经有几年了,但他骨子里的至高无上,还是让他不屑一顾。那些对他顶礼膜拜的贱种们,莫非真敢冲撞王权?他又不是哪吒三太子或者太乙金仙孙悟空,他凭什么?小白龙的精神力量无比强大,至高无上的位置,使他俯瞰的时候,无所畏惧。以至让他忽视和小看任何外在的强大。他想,那条鱼肯定是犯病了,或者是一时的冲动,他的出现一定能遏制住那条鱼的病态和冲动。因为它代表得是至高无上和无可争议的威权态势,他本身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一切貌似的强大,在他眼里都是浮云,都是不堪一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