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可是
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
又要错过今朝
——《送别》
亲爱的朋友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戏子》
我知道
凡是美丽的
总不肯也
不会
为谁停留
所以我把
我的爱情和忧伤
挂在墙上
展览并且
出售
——《画展》
古相思曲
如今人到中年,重读这本小小的诗集更是有格外的感慨。
每一位少女想必在如诗如梦的年华都曾有过对未来虽然茫然却又憧憬的展望,而这个展望中恐怕有很大比例是关于爱的美好,就像这本诗集中席氏所描绘的对爱的祈祷和最后修成正果的爱侣情缘,她写道: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一棵开花的树》
他给了我整片的星空
好让我自由地去来
我知道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沉宽广的爱
——《他》
诗中所描绘的“他”——刘海北先生,据说在两人几十年执手携老的婚姻生活中,永远比妻子席慕蓉早起一刻,亲手做美味的食物来填充她的胃,他也永远是席慕蓉诗歌的第一个读者和支持者。
一棵开花的树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幸运。正如诗集扉页所题:
献给爱与生命
两者皆由天赐
要到我现在这样的年纪才会深深明白,这样理想的“爱情”的确多半出于“天赐”。
成事在天,或许出于环境因素,或许出于性格缺陷,或许出于偶然机遇,最后“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往往是大概率。正所谓“世间好物不长久”,越是美丽的越是易碎,就像过于纯真的梦想和不谙世事的天真。
只有憧憬没有准备的青春永远都会是一本过于仓促的书。
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青春》
岁月深埋在土中便成琥珀
在灰色的黎明前我怅然回顾
亲爱的朋友啊
难道鸟必要自焚才能成为凤凰
难道青春必要愚昧
爱必得忧伤
——《回首》
送别
年少时曾那样急着长大,急于摆脱父母和家庭的束缚,去见识更大的世界,却未料世界是更大的围城。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突围又不断困顿的过程,心灵的自由非有大毅力和大智慧者不能获得。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青春》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