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高力士和李谪仙之间还有那些仇那些怨,如李谪仙有时喝醉了酒,就让高力士扶他上船,帮忙脱靴等等,不一而足。
四十三岁,从去年到今年,这待诏翰林的文人生活,李谪仙却有些过腻了,经常与贺知章等人饮酒赋诗。杜甫追述当时场景,作《饮中八仙歌》:“左相(李适之)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崔日用的儿子)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加之李谪仙大意,高力士和各级官员的使绊子,无奈被诽谤。这年底,玄宗开始疏远李谪仙。作《翰林读书言怀》:“晨趋紫禁中,夕待金门诏;功成谢人间,从此一投钓。”
四十四岁,李谪仙上书请求归家,玄宗允之,赐金遣送。临别,遥望长安,悲伤挥泪,自此一去,就和离开家乡一样,终生没有再能踏入长安。“秦水别陇首,幽咽多悲声;感物动我心,缅然含归情;挥涕且复去,恻怆何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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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岁,有一段时间借酒浇愁,意志消沉,在和杜甫同游的一段时间,杜甫劝诫,作《赠李白》:“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当然,李谪仙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挫折击垮的。秋季,送别杜甫,作《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冬季,和族弟一起出游打猎,作《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沈之秦》:“明日斗酒别,惆怅清路尘。遥望长安日,不见长安人。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一朝复一朝,发白心不改。”这份坚定的报国之心,让人钦佩。
四十六岁,这时候的身体不复从前,在任城卧病数月。秋初,病愈,作《鲁郡尧祠送窦明府薄华还西京》:“我歌白云倚窗牖,尔闻其声但挥手。长风吹月度海来,遥劝仙人一杯酒。”秋末,南游,作《梦游天姥吟留别》:“忽魂悸以魄动,怳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时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昨日忽如梦,昨日的帝王宫阙如今又在哪,大概只能在梦里看见吧。李白长叹。
四十七岁,游扬州,到会稽,凭吊贺知章,作《对酒忆贺监二首》:
其一
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
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为松下尘。
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其二
狂客归四明,山阴道士迎。
敕赐镜湖水,为君台沼荣。
人亡馀故宅,空有荷花生。
念此杳如梦,凄然伤我情。
一幕幕老友对老友的怀念,让人潸然。
四十八岁,在金陵,作《醉后赠从甥高镇》:“马上相逢揖马鞭,客中相见客中怜。欲邀击筑悲歌饮,正值倾家无酒钱。江东风光不借人,枉杀落花空自春。黄金逐手快意尽,昨日破产今朝贫。丈夫何事空啸傲,不如烧却头上巾。君为进士不得进,我被秋霜生旅鬓。”美酒禁不起喝,大诗人也会喝破产。经过庐江,拜访吴王,计划入幕,重启事业。
四十九岁,听闻王昌龄被贬,作《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王昌龄和李谪仙的绝句读起来都让人热血沸腾。王昌龄的《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不破楼兰终不还,王大诗人这般狂拽酷炫,能否带着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