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距离《老友记》播出整20年,这是我的第一部美剧,至今是我的情绪低落时候的百忧解。除了人们念念不忘的“搞笑”,这部剧令人情怀一扯就是20年的根本原因是,我们正是从《老友记》开始,接受来自彼帮价值观的无形灌输。
比起人性大放送的英剧和欧洲电影来说,《老友记》所代表的美国影视三观从来不跑偏:杜绝彷徨,勘误坚决,苦口婆心,不惜说教,跑到天边都给你揪回来,现实中美国佬是不是人人德智体全面发展不敢包票,但在剧里,那是“正”到家了的。
首先,友谊至上是第一价值观,其实友谊是最难的,友谊没有契约,没有要求,没有禁锢,友情很脆弱很容易被小过失抹杀,不像婚恋,抹杀起来挺麻烦。
在《老友记》中,这几个最多10分钟智慧的10年荧屏老友没少互相搞破坏,钱德勒撬过乔伊的女朋友,对乔伊的妹妹始乱终弃;乔伊和罗斯三次争女友;菲比和莫妮卡抢过男朋友,当年在街上“混”的时候还抢劫过罗斯。成年以后,这几个人还是毛病大王,罗斯经常晒学问;钱德勒专开刻薄玩笑;莫妮卡的洁癖和好胜逼疯人;瑞秋没文化什么也不会,倒个垃圾都会哭哭啼啼;菲比性格很奇怪……这六个人像所有人一样,走近了一身毛病,一身刺,但他(她)是你的朋友,朋友不是没有毛病的人,是支持你和你支持的人,是把良善给你的人。
六个人现实中也是莫逆,尤其三位女星无价闺蜜,虽然星途有坎有顺。安妮斯顿离婚,全靠“菲比”陪着,两年前莫妮卡结束13年婚姻,安妮斯顿成为她的支柱,到今年莫妮卡姐弟恋圆满成功大婚在即,三个女星的聚会成为了《老友记》20周年庆典现场。
这种友谊观也一脉相承在《绝望主妇》、《生活大爆炸》、《口红森林》、《情妇》、《绯闻女孩》、《生活大爆炸》、《整容室》、《破产姐妹》这些剧中,彼此之间都是丑事一箩筐,你气死我了,却依然是我朋友的路子。
其次,对美国人而言,性是一种生活的必须和尊严,是男女两性证明自身魅力的重要指标,没有性伙伴、性能力、性魅力就是做人失败。乔伊际遇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他是钱德勒和罗斯最羡慕的人。因为他总能瞬间把喜欢的女人搞到手。对性的孜孜以求,不等于对于婚恋不尊重,性的开放和宽容,婚恋的尊重和专一,是两个很容易被互相替代的价值观,但在《老友记》中始终共存。
这样的性观念,一直是美剧核心价值观之一。《整容室》克里斯坦、《广告狂人》里的唐都是强得不像人类的人物,这算美国梦之一吧。
可即便如此,老友们对婚姻尊重的之一就是慎入。瑞秋和罗斯孩子都有了,但是在婚姻问题上,他们始终没迈出那一步。罗斯和瑞秋吵架后,与影印店女生一夜情,被瑞秋知道后,不能容忍,正式和罗斯分手,这么来之不易的的感情,毁于一旦。莫妮卡和钱德勒的婚姻,慎重得天大地大。
另外,个人认为美国人的亲情观,最值得沉重的东方人借鉴。这六个不靠谱家伙的爹妈,只有比他们更不靠谱。瑞秋的爸爸妈妈永远在吵架;钱德勒的爸爸是同性恋;莫尼卡和罗斯的父母严重偏心罗斯,把莫妮卡的结婚基金都给花了。菲比的生父离家出走,养母自杀,非婚生女的生母对她的遭遇毫不知情。这些老一代混混,他们甚至是子女的噩梦。《老友记》所代表的彼邦文化中,父母的远离神坛,以本来面目示人,当爹妈的不会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丑陋(丑陋可比德高望重来舒服得多了吧)。不是不舔犊,是舔犊有期限,到期就你是你,我是我。所以他们拿上一代开涮,没心理负担。
美剧中最不靠谱爹妈太多了,《人人都爱雷蒙德》中的自私自利老爸,《傲骨贤妻》里茱莉安娜玛格莉丝那个活到老爱到老的老妈,《破产姐妹》里麦克斯爸妈是谁都搞不清楚,发现了吧,越是不靠谱爹妈孩子越靠谱,没爹可拼,只能自强,美国也一样。
在中国,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永远是最沉重的情绪,在这个话题上没有娱乐惯例,永远轻松不得,只能赞歌和爱戴,不管心里爱戴不爱戴。光凭这一条,《老友记》就是我们的与亲人关系心病的治愈系剧集,不好就不好,不来往就不来往,时过境迁,我们会回头寻找亲情的,它天生就在那里。
最后,磊落、沟通和原谅也是我们能从《老友记》中特别体会的。我们看美剧,经常会看到这样的镜头,意见不一了,一个人对大家伙说,给10分钟,让我们talk about一下,然后把另一个叫出几步开外,一顿说;然后回来,宣布决定或者仍然分歧。这对心思缜密意的东方人是非常神奇的,这么大事,10分钟就沟通好啦?不用回家嘀咕啦?东西方文化性格的差异大,《绝望主妇》、《绯闻女孩》、《欲望都市》、《夜班医生》、《实习医生格蕾》这些群戏里,时常上演的忏悔和谅解,率直沟通和求同存异都让我们惊奇。
莫妮卡和瑞秋有一次相互揭短导致厮打,菲比拉开她们,让她们相互想想对方的好。让想这姐俩就真想,想完都感受到了彼此在对方生命中的分量,于是拥抱。他们十年中一直在拥抱。
20年了,从《老友记》开始,那些美剧教给我们的事,也许尽可浓缩成“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