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去了八达岭长城。当时压力很大,霍金需要坐轮椅爬长城,难度很大,生怕他出现什么状况。但想到长城是霍金一直想来的地方,就只能陪着去。我们带了两个研究生小伙子一起去,有需要的时候能搭把手。
上了长城,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也看不出表情变化,但能感受到霍金的兴奋。往上爬时,他就自己操控轮椅,到了烽火台前面,两位研究生就抬着轮椅爬上去。
爬到一半,我们提议返程,霍金拒绝了,想继续爬。我们就又陪着爬了一段,直到快到终点,他才开口说“可以了”。
两套翻译三种语言的讲座
离开北京前,霍金在北师大做了一场精彩又特别的学术讲座,五百人的会场坐满了人。
▲霍金在北师大做学术报告。受访者供图
精彩之处在于,霍金讲的是最新研究成果,给我们带来很多启发。特别的是,他的讲座配置了两个翻译,我们听到的是三种语言。霍金说话口音模糊,需要同行的一位博士翻译成英文,再由台上的一位教授翻译成普通话讲给我们听。
虽然话说不清楚,但霍金当时的听力很好。他讲完后,我在台下用英文提问,距离有点远,但我说一遍他就全听明白了,然后直接解答。
在霍金来北京前,我学习过他很多著作,却一直没能接触过本人,几天接触后,更觉得这位身患残疾的物理学大鳄令人敬服。事实上,他的生活很困难,离不开医生护士。由于脖子肌肉萎缩,吃饭时,护士要先托起他的下巴,垫上餐巾,然后一口一口喂下去,吃一半漏一半。
后来,我在国外结识霍金的导师,就常聊起他的这位学生。在导师眼里,霍金特别坚强。他说起早期带霍金做项目,霍金的父母找到他,说据医生判断,霍金可能活不了几年,希望能给他点容易的项目,让他顺利拿到学位了却心愿。但导师觉得,霍金是不愿如此的,就给他一些很难项目,果然,他取得一次又一次重大突破。
霍金回国后,我仍在关注着他,经常托国外的亲人打听他的动向。他们在报刊上看到他的消息,都会剪下来寄给我。阔别多年,虽然我还一直在进行学术研究,但再没见过霍金。得知他离世的消息,很感慨。
对于那段记忆,每每有人提及,我都觉得印象很深刻。
现在,我依然每天在研究学术,写书,想把这些留下来,给想看的人看。在学校做报告时,我常常要留一些时间,给学生讲讲这段经历,讲讲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