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一抹微笑
睁开双眼,看见一双充满伤痛的黑色眼眸。这里是哪里?我是谁?白色的天花板将光线反射地更加刺眼却远不如他眼中的落寞来的刺痛。
“你醒了?”
温柔的声音,没有感情的声音。
“你的名字是柚姬。我是你的主人,国分寺稔。”
国分寺稔,我的主人。
“你可以叫我稔,你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我的生活,明白吗?”
“我明白了。”
“柚姬,今天的红茶不错。”
微笑是我的工作,沏茶同样也是我的工作,除了偶尔为稔主人记录一些重要信息我的主要事务就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过如果我不来照顾他,恐怕他早已进了医院,不定时吃饭,不注意休息,每当看见稔主人那日渐消瘦的身躯,我的胸口会觉得莫名地难受。
偶然的一次,整理房间,看见稔主人床头放着的镜框,照片上面的稔主人是会微笑的,不像现在满脸的忧伤,那时的他笑得幸福而单纯,他旁边的那个女生和他有一样的眼眸,温柔的眼眸,有些卷曲的长发散落肩膀,弯曲的臂膀将稔主人保护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同样都幸福的笑着,只是这样的笑容现在已经无法找到。
那个女生是国分寺枫,稔主人的姐姐,我身体里面的多数资料都是关于她的,包括人格资料。我的出现,或许就是要代替枫吧。听稔主人说过,枫死于一场疾病,每次看见我或者和我说起枫的事情,稔主人的声音变得低沉和痛苦。
“柚姬,和我说说姐姐吧。”
很多次,当稔主人做完所有的工作时会这样跟我说。
或许在他脆弱和疲劳的时候我只是一个简单的代替品,代替他不再会微笑的姐姐。
“叽”
柔顺的长发,粉色的尖耳朵,同样落寞的眼神,这就是小叽给我的第一印象,可能因为都是人形电脑的关系,我们很快熟识起来,只不过我们都有自己的痛苦,看见稔主人的哀伤我会难过,同样的,小叽看到本须和先生也会流露哀怨。可是从我看来,本须和先生很关心小叽,即使小叽露出些许的忧伤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羁绊让我羡慕。
一直以为自己对于稔主人只是单纯的电脑,第一次检查小叽受伤损伤的时候他也只是紧张的问‘人格资料有没有丢失?’他还是担心我会丢失枫小姐的资料,担心我不再是他姐姐的替代品吧。
谁说人形电脑只能是电脑,当我被复制了枫的人格资料以后,看见的稔主人就不再单纯是一个主人,是弟弟也是一个男生,这样的感情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我希望看见他的笑容。
今晚月明,稔主人还在继续查找小叽的资料,关于“Chobits”的资料。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我很想为他做些什么,自己的力量如果能让他微笑我会很幸福吧。帮他沏一杯红茶,然后告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想起本须和先生说过的话:“她不是电脑,她有名字,她叫小叽!”那是在小叽不断被别人提醒说是电脑的时候本须和先生的反击,是啊,当一个物品有了名字她就有了生命,对于本须和先生而言,小叽已不单单是人形电脑,她有生命,她有喜怒哀乐,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对于稔主人又是什么呢?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不是我的数据系统可以处理的。
闭上眼,我进入国家安全数据库的保卫系统,因为是稔主人希望的,因为是他想要的,所以即使很危险即使很困难我也要为他做些什么。国家安全保卫系统果然不是一般电脑可以进入的,光是密码保护就让我难以应对,当我顺利进入第三重防御系统的时候,终于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如果对方顺着线路回查会发现我的位置,同样会给稔主人带来危险。不能让他受伤害,凭着第一反应,我切断自己的电源,虽然知道这样会严重损害自己的机体性能但是……我无法考虑那么多。
黑暗,无尽的黑暗。
好熟悉的笑容,黄色的卷发披散肩膀,温柔的眼眸金色的镜框,是枫小姐。她笑着,幸福的笑着。
“稔,你要快乐起来。”
枫小姐,这可是你最后告诉稔主人的?这可是你的希望?我也想成为你的替代品,只要能看见主人幸福的笑。但是,我做不到,每次稔主人看见我只会露出软弱和悲哀的表情,我无法给他我想给的幸福。
“柚姬!”
“柚姬!看着我!”
是谁?谁在喊我的名字,那样的焦急,那样的担忧。是谁?
“柚姬!睁开眼!”
是稔主人吗?我又让你生气,让你担忧了。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
眼皮好重,头好昏。吃力的睁开眼,看见稔主人黑色的眼眸,没有平时的冷静和沉稳,只有慌乱和担忧。
“吓死我了”稔主人抱住我,紧紧地,“看见柚姬倒在这里,我的心好难受。”
“对不起。”道歉的话此时显得如此苍白,不想看见他的不安,一时我竟不知要说什么。
“是为了我吧?因为我说国家安全数据库可能会有关于小叽的资料,所以柚姬才……”稔主人的声 音有一种无力感,敲打着我的心。
“看见柚姬倒在这里,我才发现,柚姬对于我不是单纯的人形电脑而是不可替代的陪伴,柚姬对于我是特别的。”
特别的?是说我和其他电脑不同?是说我对于稔主人而言不单单是电脑?
“就像本须和先生所说,她是电脑,是特别的。那时我才发现柚姬对于我不只是姐姐的替代品,”
不是替代品……
“所以,请你为我微笑好吗?不是因为姐姐的人格,而是作为柚姬。我希望看见笑着的柚姬。”
我一直在微笑,但这次是真正的,从心底的笑,因为稔主人你要看见我的笑啊。
稔主人,你终于也笑了,幸福的笑了。不是因为枫小姐的人格而是对着我而笑。
稔主人,柚姬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你,守护你阳光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