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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行人来到郊外。
“大哥,你安排得可真好:没有外人,也少了不少礼数与拘谨。”明日微笑,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什么。若兰看在眼里:难道宴无好宴。
边疆老人也感觉到了:“明日。”
“师父。”
“师父帮不了你,要靠你们自己了,千万小心。”
“师父放心。”明日安慰似的微笑。
“师父,快来吃,这是我特意留给您的。”上官燕快活地喊道。
“哦,我的小燕儿总算还没忘记我。”古木天笑道。
“师父啊。”上官燕撒娇道,“明日,你也快来啊。”
“明日受宠若惊,笑着走过来。司马长风满脸沮丧,醋意正浓――古木天向上官燕使使眼色。
“鬼见愁,给。”
“啊,燕儿。”长风激动地说,眼里充满期待――上官燕却将脸转向明日。仁和正陪着欧阳飞鹰和盈盈,盈盈似乎有心事,笑中也带着隐忧。
“有人。”话音未落,金线已飞了出去。众人急忙聚在一起,司马长风也拿起了刀。“当”――金线被挡开了。
“哈哈,赛华佗武功不错嘛。”笑声未落,一蒙面人已出现在面前――其轻功着实不差――盈盈一惊。
“哈哈,我知道你会来。”明日自信地笑道。
“可你不知道我的底细。”蒙面人并不惊慌,挑衅的眼光扫射着众人。
“宵小鼠辈,你若有胆,就不会怕被人认出来,藏头藏尾。”长风喊道。
“我不怕你看见,只怕你没命记住――没人见过我的相貌,除非死。”蒙面人冷冷的说道。
难道他就是楚笑天?明日心想。
“不过,我倒愿意让你们见见。”蒙面人冷笑道,随即摘了面纱。那蒙面人看来三十多岁,坚毅的脸上带着冷笑,让人不寒而栗――他,就是楚笑天。“见过了,就送死吧。”楚笑天空手向明日与长风攻来。明日与长风急忙接招。
“天佛手!”若兰惊叫道。
“哈哈,这小丫头倒认得。”明日趁着楚笑天说话的空挡,向其面门攻去。楚笑天一惊,连忙集中精力,改攻为守,才免了吃亏,但不下百招,明日与长风就占了下风。楚笑天为了赚回刚才的尴尬,向长风虚幌一招,竟向明日攻去。
“小心!”若兰、边疆老人、上官燕同时惊呼道,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燕随手抓起凤雪剑,直刺楚笑天。
楚笑天一退,笑道:“龙魂凤血,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一起领教了。”
上官燕、长风、明日三人联手与楚笑天打得难解难分。楚笑天眼见也得不到好处,猛攻一阵后,瞅着空挡以叶为暗器向欧阳飞鹰攻去。
“小心!”若兰惊叫一声,将欧阳飞鹰推开。叶片划破若兰的臂膀,边疆老人一把抱住若兰。衣衫破处,一道月牙形的胎记。楚笑天无意间瞥见,大吃一惊,动作也慢了一拍,明日抢先一步,打中了楚笑天。
楚笑天连退三步,一跃而起:“今天就讨教到这儿,改日再聚。哈哈哈……”笑声未落,人却早没了踪影。
“大家都没事吧?若兰,你怎么样?”
“我没事。”若兰捂着伤口,“先回去吧。”
“好。”
皇宫内,明日替若兰疗伤。“好点了吗?”
“好了。”若兰看着明日娴熟的动作,心里一阵暖意。
“我替家父谢谢你,要不是你……”
“别说了。”若兰打断了明日,心里一阵难过:明日并不喜欢她。但她连忙转笑道,“你曾经也救过我。”
“呃,噢。”明日一笑,又正经地说道,“你说那楚笑天……”
“他用的是天佛手,看来师承于荆楚之地。”
“嗯,我也这么认为。”难道……,明日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燕儿,你会武功的,你并没有完全忘记。”长风惊喜万分,“你还记得我们……”
“不记得。”上官燕冷冷地说,“我,我怎么会武功?”
“小燕子,你使的是雪花剑法,当初你以此名满江湖,人称‘女神龙’。”古木天娓娓道来,“这剑就是凤雪剑,与长风的龙魂刀是一对有情刀剑,他们的主人也定是有情人……”
“我不要剑。”上官燕将剑扔在地上,夺门而出。
古木天拍拍垂头丧气的司马长风:“你放心,燕儿能记起剑法,也一定能记起你……”
“明日?”边疆老人发现明日立在门外。
“明日,你说是不是?”古木天转问明日。明日神色黯淡,转身离去。
“你呀。”边疆老人怪责地瞪了眼古木天。
“我怎么啦?”古木天装做无辜的样子,“还不是护着你徒儿。”
“你不是也护着你徒孙吗?”
“什么徒孙?他是我徒儿。”古木天争辩道。
“你看你看,还不是护着他。”
“怎么怎么,不可以啊。”
“我懒的和你吵。”边疆老人边说边往外走。
“哎哎,你回来,你回来!”古木天也跟了出去。
这一晚,明日又在月下吹箫。
“大哥。”仁和走来。
“城主。”明日起身迎接。
“大哥,你我何必客气,还是叫我仁和吧。”明日点头应允。“若兰没事吧?”
“她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那上官燕她记起来了?”
明日摇头:“她只是一时激动,使得她部分潜藏的记忆恢复,但……惭愧啊!明日内疚地苦笑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上官燕是否能好起来,自己又是否有能力,甚至他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不是希望她好起来。他内心是如此痛苦,难以抉择――他闭上双目,想掩盖他内心的苦楚。
“哦,对了,上午攻击我们的人……”
“他叫楚笑天,是神月教教主。”明日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就是他!?”
“是。”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去郊外?”
“有内奸。”
“内奸?你怎么知道?”仁和惊疑不定。
明日边笑边捋着一束头发:“郊游原本就是我特意安排的:这件事只有我们去的人知道,走漏消息的自然就是我们当中的人。”
“啊?那,那是谁?”
“我想……”明日笑了,笑得如此自信,如此从容。
“主人,你……”
“我没事。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仇人与任务。”
“是,隐仇不敢忘。”
“嗯。不过千万提防那赛华佗。”
“是。”
“那个叫若兰的姑娘,你可只她底细?”
“她是欧阳明日带回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身世挺可怜的:刚出生时被母亲送人了,又被卖到妓院,一场大火中被好心人救走,可不到一年,又被送人了,前不久,又成了孤儿。主人,你打听这些……”
“哦,没什么。你自己小心。”
“是。”隐仇狠狠心,准备完成她最后的使命。
仁和照例还在灯下批阅奏折,只是把头埋于奏章中――看来他太专注于国事了。杀手在仁和背后站了许久,她心里充满着矛盾与挣扎――她是多么不忍却又不得不杀他――这是她的任务。她举起了刀,痛苦地闭上眼睛,猛刺下去――尽管她双手发颤,使她所使的力气根本不足以置人于死地,但她还是刺了下去,可她的手却被抓住了。她睁开眼,屋里的烛台已被点亮,欧阳明日正微笑着抓着她的手――仁和竟是明日假扮的!
“盈盈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明日微笑着,温和地问道。杀手不语。司马长风上前摘下杀手的面纱。
“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怀疑我?”
“是大哥怀疑你的。”
“哼,欧阳明日果然心思缜密,料事如神。”盈盈苦笑着摇头。
“为什么?!”仁和绝望地喊道。
“报仇。”盈盈狠狠地说,略一停顿,语气缓了下来,“我不叫盈盈,我姓王,名隐仇。”
“隐仇?”
“是,就是将仇恨暂时隐藏,伺机报复。”
“你的仇人,你的仇人就是岳父?”
“是。当年我父亲是大内侍卫。二十年前,一个深夜,外面风雪很大,父亲突然被召进皇宫,一去不回,再无音讯。第二日,传说皇宫前夜遭窃,欧阳飞鹰不分原由要抓我父母,这不明摆着是贼喊捉贼吗――杀了我父亲,还诬陷我们,要赶尽杀绝。母亲逃了出来,本想一死,却发现肚里已有了我,于是隐姓埋名,将我抚养长大,教我武功,希望我有朝一日替父报仇。我想早日动手,可苦无机会,武功又不济。母亲死后,报仇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幸亏皇天有眼,我遇到了楚笑天,他知道我身世后,说要帮我报仇,他还教我武功,并告诉我:现在的城主是皇甫仁和,要接近欧阳飞鹰首先要接近你,最容易的办法就是利用你对盈盈的痴情。”
“你,你是神月教的人!”
“不,我不是。”
“可你在替神月教做事。”
“我只是要报仇。”
“你……楚笑天不会如此帮你的。”
“是,他有一个条件。”
“条件?”
“杀了你。”
“杀我?为什么?”
“因为他要统治四方城,称霸天下,那自然要除去你。”欧阳明日缓缓地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不杀我?”
“我……”隐仇眼神飘忽,脸微微红了。
“因为她喜欢你。”明日依旧从容地笑着,“她虽然几次想动手,但都下不了手――她被你的真情感动了。”
“说什么都晚了,成王败寇,落在你们的手里,随你们怎么处置。”隐仇大义凛然地说。
“我只想知道令尊叫什么名字?”
“何必多问。”
“哈哈,你连死都不怕,还不敢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明日笑着望着隐仇。
“王忠义。”
“王忠义?”明日收起了笑容,眼前出现了风雪夜的景象,“你,你是我恩人的女儿?”
“恩人?”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二十年前。”明日缓缓地讲道,“我出生后,天生残疾,不能被家父见容,要将我置于死地。我母亲不忍,托一家臣将我送走,去寻找边疆老人。可是,那天风雪太大了,于是你父亲带我躲进草屋御寒。天实在太冷了,他为了不让我受冻,将上衣脱下裹住我,幸亏被师父撞见,可你父亲却已冻死多时,只凭一口真气,一颗忠心护我周全。师父将其埋葬,带我到了边疆。”
“这……我凭什么相信你。”隐仇一声冷笑,“你是想替你父亲说好话吧?”
“不,这是真的。”边疆老人走了进来,“当年我途径那儿,听见草屋里有婴儿的哭声,便进去看了一下,只见你父亲裸露上身,怀里紧紧抱着个婴儿,而你父亲已死去多时,在襁褓中有一封书信,记述着那婴儿的身世――当时他还不满一个月。我感佩你父亲的忠心,也同情那孩儿的遭遇,于是我对着你父亲的遗体发誓:要在三月之内治好婴儿的腿。我将婴儿带回去,取名欧阳明日。可是我用尽各种办法,花了二十年时间都治不好,由于愧疚,加上明日天资聪颖,个性又像我,我收他为徒,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他。在半年前,用易山的腿作为交换,才治好了他。这就是当年的那封信。”边疆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封蜡黄的信递给隐仇。
隐仇颤抖着看完信,一言不发。
“你若还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你爹的坟墓。”
“爹……”隐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别伤心了。你心中该没有仇了吧?”
隐仇抽噎着摇摇头。
“好,那就好。那就换个名字吧,别‘仇’呀‘仇’的,嗯,就叫盈盈吧。”边疆老人提议道,“你比明日小8个月,以后就兄妹相称吧。”
“妹妹。”
“大哥。”
“仁和,盈盈虽然比你大了几个月,但年龄总还是相配的,以后,你就要多照顾她了。”仁和脸“刷”的一下红了,盈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哎,那楚笑天,你可知他底细?”明日问。
“我并不太清楚。好象他用的是假名,只因为师承楚地,才改姓楚。”
“这我已知道。”明日眉头微锁,“可他为何要杀家父?”
盈盈脸一红:“要杀欧阳,哦不,是杀伯父的人是我,是我不明就里,主人只是要我杀仁和。”
“不。”明日果断地说。
“你是说郊游那天,也许他只是为了脱身。”
明日摇摇头:“不,不是的。”
“那是他坏事做多了,仇人来报仇了。”司马长风似乎心有不平。明日看了一眼长风,欲言又止,微叹口气,转而看向窗外,手捋着一束头发,一言不发。
“不会的啦,也许就和盈盈一样,只是误会啊。”仁和调和道。众人无语。
“好了好了,总算了结了一段恩怨,今日早些休息吧。”边疆老人出来打圆场,“我也困了,散吧散吧。”说完第一个走了出去,其余众人也都各自回房,一夜无语。
“明日。”
“上官姑娘。”明日与上官燕在花园相遇。
“你为什么还与我如此生分?”上官燕责怪道,“不要叫我‘姑娘姑娘’的,叫我燕儿。”
“嗯。”明日有些羞涩地应允,“你可还记起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上官燕有些气恼。
“不过我一定会治好你。”
“你……”
“你记不起来,就让我告诉你。”明日暗下决心:要让上官燕知道真相后,再让她公平地选择。于是他娓娓道来,“你凭借雪花剑法名满江湖,你的凤雪剑与鬼见愁的龙魂刀是一对有情刀剑,因此受刀剑的影响,你和鬼见愁由恨生爱,最终到了生死不渝的地步……”
“够了。”上官燕不耐烦地打断了明日的话,“那你呢?”
“我,我是你们的好朋友。”明日语调悲凉。
“只是朋友?”
“我……”明日轻叹口气,“我一直很爱你,但是你说,我永远都是你最可信赖的朋友。”
“所以你放弃了?”
“不,我始终期待‘明日亦有燕归处’,我向你索取来生……”
“那我现在就是来生。”上官燕激动地说,“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可是那永远存在。一旦你记起来了,又该何去何从?我不要你为难,只要你快乐。”明日发自肺腑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以前的事?”上官燕双眼含泪,“这样我并不快乐。”
“我……”明日口不能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不对。
“那你去找个好姑娘吧,忘了我。”上官燕凄然地说道,转头背向明日。
“不,你是我今生唯一永远爱的人。”明日再也抑制不住感情,脱口而出。
“明日。”上官燕感动地转过身来,情不自禁地投进明日的怀里。
“大哥!啊……”盈盈刚从假山后转过来,见此情景,低头暗笑着。
“盈盈,什么事?”明日与上官燕急忙分开。
“噢,仁和请你去商讨国事。”
“我知道了。”明日看了上官燕一眼,转而向盈盈道,“走吧。”
“大哥,你来了,坐吧。”
“有大事发生?”
“是。邻邦城内外有兵马调动,似乎是有所企图。”
“嗯。”明日点头称是,“我夜观星相,看西北方群星繁乱,是不太平。”
“大哥可有良策?”
“我认为攘外必先安内。首先安定城内,然后充实粮草兵员,加强防卫,同时广结邻邦,睦邻友好,并时刻注意敌国的动静,布置防御系统。”
“防御系统?”
“可如此如此。”明日手指地图,详尽地向仁和解释。
“嗯。”仁和面露喜色,点头称赞,“好办法。大哥不仅是赛华佗,还是赛诸葛呢!”
“但是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麻痹大意。”明日叮嘱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