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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yond撕破脸,终究还是为了钱

未知
2014-12-20 19:20:10

  Beyond解散15年后,黄家强发布了“最后一条微博”,附长文《真相》,不客气地直说当年Beyond解散的真正原因是黄贯中有感成员收入不均,自己又付出太多,更曾表示“不想再养叶世荣”,因此提出要个人发展。黄家强在文前赌咒“以我和家人性命担保,全部千真万确,如有谎言我绝子绝孙”云云,话已至此,令人们都不敢去怀疑什么。

  黄家驹死后乐队剩下三人这十几年来矛盾不断,也毫不吝于将这些似乎更应该关起门来撕逼的场面表演给大家看——搞摇滚的不愧是搞摇滚的,就是心眼直,脾气暴——但有时候会显得欠考虑一些,譬如每场争执中,三人看起来各执一词,其实说的都是一回事,有时一个人的回骂简直像是为对方作补充似的,全是车轱辘话。黄家强这条《真相》所说之事也非首次曝光,只不过这次端出来黄家强“不想再养叶世荣”这样确实够狠的话罢了。值得注意的是,每次争执引发媒体翻炒之后,他们多兴致勃勃地展开新巡演或发行新专辑,这个常规流程里没藏什么猫腻?

  这些矛盾表面看来无非一个钱字,三人都想靠Beyond这块招牌赚钱,但在怎么靠,谁领头靠,靠招牌赚来的钱又怎么分这三个问题上却看法不同。这三个问题相关个人利益,所以该翻脸时就翻脸;但此处个人利益的基础又是那块三人必须至少看起来合力同心捧起来的招牌,所以每逢黄家驹纪念或乐队周年之类的啃老机会,他们又须面和心不合地一起开演唱会。台上琴瑟和谐,台下却互挥老拳的囧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2009年黄贯中和黄家强在香港红馆连开三场“Rock n Roll Live”演唱会,却等不及庆功宴结束,两人就大打出手。

  而二黄矛盾的本质则是在对Beyond而言截然相反的音乐态度。

  黄家驹死后,吉他手黄贯中无疑是剩下三人中音乐天分最高的——他们三个都出过个人唱片,对这个结论不服气的,可以自己去听去判断。因此他不愿活在黄家驹的阴影中,希望靠其音乐能力将Beyond重振旗鼓,当然这一目的的基础是自己成为乐队的新领袖。他这个愿景光明正大,基于能力的野心不必藏着掖着。

  2005年1月27日,在号称“Beyond 最后演唱会”的《Beyond The Story Live 2005》上他台上一番话,将以上分析说得明明白白:“Beyond 永远是四位一体,我明白在歌迷心目中,家驹是永远存在的。我们对家驹的怀念,更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少。但是有件事对我们很不公平,我们真的很努力了并且用更大的努力想去弥补失落的一角。可惜,大家似乎已经认定了3个没有4个好,觉得我们3人没办法做回4人时那么好的音乐。其实不可能一直都是做一种音乐的,要不停改进,当然不会和以前一模一样。”

  而黄家强却似乎觉得永生永世将乐队锁定在他哥哥的阴影里才好,因为没有独当一面的才力,所以更希望被死去的黄家驹灵魂附体般,成为后者的替身,他在唱腔上对后者惟妙惟肖的模仿即是证据。四人时期他任最不重要的贝斯手,三人时期则一跃成为主唱。高唱着“血浓于水”的潜台词,他才不会让乐队里出现他之外的什么新领袖。

  叶世荣呢,刻薄些说,他若不是无才的黄贯中,就是缺了那点能让自己硬起来的血脉的黄家强,所以若不去当二黄间积极的和事佬,就去做沉默而孤独的啃老者。前些年因他在内地以Beyond名义开演唱会,二黄都跟他翻脸,甚至在黄家驹忌日里墓地邂逅都不打个招呼。据说近来他已一心事佛了。

  事实上,三人局面刚成时,在撕破脸皮之前,黄贯中并不是没有靠自己音乐能力重树Beyond的机会,但他即便在三人中天分最高也最勤力,却依旧做不到这点。他创作过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好歌,但在影响力上却无法企及黄家驹时代Beyond的任何一首经典。他或许在私下里对自己是Beyond一员究竟是福是祸深感迷惑——后者既是他的天梯,也是他的枷锁。时至今日,Beyond更成为一枚比黄家驹刚去世时更深更牢的文化符号,成为那几首金曲的代言品,别说他黄贯中,即便黄家驹复活也无法撼动,在这个意义上,他早已死心于在音乐层面上基于这个乐队再做些什么,他唯一还要从Beyond那里继续获取的,只能剩下钱了。

  至于黄家强,他也不是没有在Beyond新专辑里延续黄家驹风范的机会,但同样没有这个能力。二黄的分歧在摇滚史上有很多例子。大致来说,一个乐队的风格、水准和辨识度由两方面来确定:一是主唱;二是词曲创作者,特别是作曲编曲者,即乐队的核心人物。两者即便缺一,乐队音乐品质都将大变,二者皆缺则宣告该乐队名存实亡。黄家驹既是Beyond的主唱又是核心人物,他的离世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英国著名后朋克乐队Joy Division的主唱和灵魂亦为一人,Ian Curtis,此人突然自杀后乐队剩下成员从里到外改弦更张,风格从绝望的暗色摇滚转为电子舞曲,名字也改为New Order,他们继而正以New Order而非Joy Division遗迹的名义在摇滚史上拥有了不输于后者的独立地位。这或许是黄贯中的理想。说实话,这样的成功例子实在不多。

  另一方面,有意思的是,二黄各自的粉丝似乎比两位事主更激动,同作为Beyond的铁杆乐迷,他们撕起逼来却一点情面都不留,由此很多看二黄吵架帖的网友都是冲着评论去的。媒体也火上浇油,为这场吵架起出《Beyond内讧:朱茵首次引骂战》的标题——即便那场陈芝麻烂谷子的所谓起因在八竿子之外可以够得着朱茵,这几年的持续骂战却真的跟朱茵不再相关,甚至在去年6月二黄上一次微博互骂时,朱茵被记者问及此事时表示对此不理、不管、不听、不问、不说,强调不望被牵涉在其中。那么,媒体为什么要提朱茵呢?因为认识黄贯中的人远远少于认识朱茵的,而黄贯中是朱茵的丈夫。这跟黄贯中在内地参加《我是歌手》时因没人认识,须冠以“Beyond前吉他手”后人们才哦哦哦一样。

  这才是他们的真实处境。二黄相争,各自咽不下的那口气并不是对方气出来的,而正来自此等可悲可叹之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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